洛杉磯——

斯塔克最終沒有撓到布魯斯.韋恩的臉, 他可能覺得這麽做有點卑鄙，畢竟他是一個靈活的胖子, 而對方此刻看來手無縛雞。斯塔克坐在馬靈瓏的大腿上, 尾巴根部的兩個小毛球彰顯著他的雄性特征。斯塔克第一次當貓, 沒什麽經驗，他完全不覺得這個坐姿是不雅觀的。女孩兒的肚子成了斯塔克的靠墊，他時不時地把後腿舉起來撓幾下耳朵，那地方總是莫名其妙的癢癢, 耳朵尖上的絨毛像是從細小的血管裏長出來的, 只輕輕掃到就十分敏感。

但誰在乎呢，他可是一只貓, 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。

“你養了一只貓？”布魯斯盯著黑白色的花斑貓, 他覺得這只貓的外形有點不符合馬靈瓏的品味, 但他沒有把自己的考慮當著一只貓的面講出來，因為貓咪的眼神讓他感到十分不自在, “那麽你的蝙蝠怎麽辦？”

“他是獨一無二的貓。”馬靈瓏回答說。

有趣的是, 小蝙蝠卻是坐在布魯斯旁邊的，它知道它的地位已經完全被斯塔克取代, 但至少蝙蝠俠是站在蝙蝠這邊的。

“斯塔克呢？”布魯斯道, 他當然不認為馬靈瓏真的把他關進了籠子。

“我在這兒呢。”斯塔克說, “有什麽廢話請你趕快。”

布魯斯覺得花貓的叫聲真夠難聽的。

馬靈瓏道：“斯塔克在工作室，不想見客。”很合理的解釋，斯塔克肯定知道來訪者是誰，而他不想見布魯斯.韋恩實屬正常。

他們本來就不具備友好關系。

布魯斯顯然察覺到了花貓的敵意, 同時也對它胸前的藍寶石產生了莫名的熟悉之感，但他很快將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從腦子裏甩了出去：“前幾天，斯塔克跟一個叫伊凡.萬科的俄羅斯人交過手，他現在還好嗎？”

這不是一句問候，而是一個問句，布魯斯像是知道什麽，卻又不打算開門見山，他好像不相信斯塔克是因為不想招待他才不出現的。

“說重點。”馬靈瓏道，她輕柔著撫摸著斯塔克的頭，很快就聽到從斯塔克肚子裏發出愉悅的“咕嚕”聲，“因為你只有一杯咖啡的時間。”

“安東.萬科曾經與我的父親有過接觸，他是一個物理學家，精通高科技武器的開發。”布魯斯看了一眼斯塔克貓，他留意到那對尖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，“不過一開始，他跟斯塔克的父親才是合作的關系。”

“你怎麽調查到這件事情上？”馬靈瓏的問題也同時是斯塔克的疑惑。

“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，黑警事件與巫師有關嗎。”他解釋道，“湊巧的是，我從麥克的電腦裏看到了安東.萬科的資料，你知道這表示什麽對吧。”

“他是巫師？”

麥克的電腦只儲存巫師的資料，雖然絕大多數巫師不可能研究物理，但總是會有特例。

“但他兒子不是。”布魯斯道，“也不是你們所說的啞炮，他只是一個普通人，麻雞。”

“不可能。”馬靈瓏快速地說道，“就算伊凡.萬科不會魔法，也不可能是麻雞，他有巫師的血統，就應該是巫師，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他是領養的。”布魯斯接下去說，“伊凡.萬科不是安東.萬科親生子，他從一個人販手裏買下來，傳授養子物理知識，我猜他傳授的可能不僅僅是物理方面的內容，還有煉金術。伊凡.萬科對魔法世界顯然很了解，因為販賣魔法違禁品的就是他本人，在此之前，是他的父親。他們靠違法買賣魔藥換錢，交易對象跟一個叫‘九頭蛇’的組織有關，不過這跟你們沒關系，我能查到的就只有這麽多，我已經將整個事件的始末交給麥克處理了。”蝙蝠俠只能負責普通人的部分，至於巫師的問題，就只能依靠巫師來解決。

“我想，斯塔克沒有告訴你這些。”布魯斯看到馬靈瓏的表情帶著困惑，他查到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，對一個麻瓜來說，他所掌握的情報恐怕都快超過魔法國會了，“伊凡.萬科找上斯塔克，是為了尋仇，他可能覺得他與父親生活落魄的原因是霍華德.斯塔克造成的。”他頓了一下道，“以及，反應爐裏的某種金屬物質對人體有極大危害。”

馬靈瓏能明顯感覺到斯塔克的毛豎起來了，他從喉嚨裏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音。

“它怎麽了？”布魯斯不解地問。

“你為什麽會知道這個？”馬靈瓏一面安撫斯塔克，一面道。

“因為我調查伊凡.萬科的時候發現了他的老巢，裏面有不少反應爐的圖紙，而我恰好對這些東西不陌生，所以稍微研究了一下。”布魯斯想了想說，“我希望斯塔克沒有因此受到太大影響。”

斯塔克弓著背站了起來：“噢，你這強盜，你打算偷我的技術！”

“噓。”馬靈瓏將斯塔克死死地抱在懷裏，“你不會想趁機竊取那些技術吧？”

“我對斯塔克工業的技術沒有興趣，這個世界也不是圍著斯塔克轉的。”布魯斯說的是事實，他有自己的武器制造庫，韋恩集團的尖端技術不會比斯塔克的發明遜色，“斯塔克不應該把自己是鋼鐵俠的真面目公之於眾，那只會引來一波又一波的災難，你們可能還不了解狀況，我猜。”

“我們當然了解。”馬靈瓏不服輸的說。

“不，你不了解。”布魯斯猝然打斷道，“你們根本不了解鋼鐵俠的出現意味著什麽，那些躲在黑暗裏的真正奸詐之人，或者在黑暗裏行走自如的那些人，他們完全知道該防備誰，或是躲著誰，甚至殺掉誰。鋼鐵俠是托尼.斯塔克，他就明明白白地站在陽光之下，仿佛一個不動的活靶子。”

馬靈瓏立刻想到了那次狙擊，蝙蝠俠的判斷沒有錯。

斯塔克從馬靈瓏的懷抱輕易地掙脫開來，他竄到布魯斯的面前，把他的咖啡杯打翻在地，然後又跳到他的沙發背後抓壞了布魯斯的襯衫：“活靶子，你說我是活靶子，你這黑漆漆的蝙蝠人，你壓根就抓不到我！”

“你不制止你的寵物攻擊客人的行為嗎？”盡管布魯斯不會跟一只貓計較，但被一只肥貓蹂/躪也不是愉快的體驗，“希望它已經打過疫苗針。”

馬靈瓏道：“這表示你的一杯咖啡時間早就過了，你是不是應該考慮離開的問題。”

“逐客令嗎？”布魯斯擠了擠自己的眉心，“所以斯塔克真的被你關進了籠子？”

“謝謝你專程來告訴我這些。”馬靈瓏朝斯塔克招了招手，花貓扭著屁股回到了馬靈瓏的腿上，他舔了舔爪子，鋒利地指甲蓋上殘留著高級襯衫的纖維。

“不止這些。”布魯斯沒有在意自己的昂貴襯衫死於貓爪之下，那畢竟是馬靈瓏的貓，他也不能把它怎麽樣，但他發誓下次來的時候，他會帶點貓薄荷跟那只貓搞好關系，“我能查到斯塔克的弱點，別人也可以，另外，伊凡.萬科被人劫獄了。”

“什麽？”馬靈瓏緊了緊胳膊，同時斯塔克的毛再一次豎了起來，“新聞上說……”

“新聞上說，關押他的摩納哥監獄發生爆炸，他被炸死了。”布魯斯道，“是假的，相信我，我查了他很長時間，死的那個不是他。還有，伊凡.萬科身上有反巫師追蹤器，魔法國會的警察似乎拿他沒辦法。”

“反巫師追蹤器是什麽東西？”馬靈瓏頭一次聽到這個，她一臉的不可置信。

“一種影響魔法能量的射線，他可以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不被巫師察覺到身份，但對我不管用。”布魯斯是一個麻瓜，他覺得這類高科技產物不值得大驚小怪，他自己就能做出很多反跟蹤的小玩意兒，“我想應該是安東.萬科發明的，他做了這麽多年的非法買賣都沒被發現，不可能只是運氣好，他沒有真正躲藏，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。”

但馬靈瓏不一樣，她第一次知道魔法竟然會受到科技產物的屏蔽，她以為只有魔法才能對抗魔法。

“不用震驚。”布魯斯道，“麥克第一次聽到‘反巫師追蹤器’的時候跟你的表情差不多，但魔法不是萬能的，任何超自然現象都有克星。”如同超人，他擁有銅墻鐵壁的身軀，子彈都打不穿他的藍眼睛，可一旦遭遇氪石，超人連幾歲的孩子都不如。

“轉告斯塔克。”布魯斯接著說，“他現在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，伊凡.萬科被某個人藏了起來，我還在調查，但他一定會再次出現，如果斯塔克沒有因為鈀中毒而死的話，他會來覆仇的。”布魯斯希望馬靈瓏開口請他協助，因為他知道如果是自己主動提出來，女孩兒一定會拒絕的，她是那麽自信且驕傲的女巫。

“不用擔心，斯塔克會待在安全的地方。”馬靈瓏道，“謝謝。”她說著，站了起來，是準備送客的姿勢，“我打算送你一樣東西，就當是回贈你的情報。”

斯塔克道：“你不會是想送他一個吻吧甜心？”

布魯斯給了馬靈瓏一個不解的眼神。

“我已經把你之前用掉的壽命全都還給你了。”馬靈瓏悠悠地說，她沒有回避斯塔克，而斯塔克豎起他的貓耳朵聽得很用心，“就在上一次我們合作的時候，總共20年，祝賀你，你又可以為自己的豁命生涯創造更多價值了。”

“恕我不能理解。”布魯斯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，但此時也難免嘴角帶笑。

“我相信你理解了。”馬靈瓏道。

“怎麽做到的？”布魯斯迅速的思考起這個關鍵的問題，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陽壽並不是給了眼前的女巫，而是地獄的使者，沒人能從地獄的統治者手裏拿回活人的壽命，這是馬靈瓏對他說的。

“商業機密。”她指了一指門口的方向，“找得到來時的路吧。”

布魯斯瞇起了眼睛，這表示他正在尋找答案，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之一，他能透過你的一個眼神將你內心的秘密翻到臺面上來：“很委婉的送客方式。”但這次他沒有任何收獲，畢竟他對靈界的事物知道的不多，“也就是說，我賺到了對嗎，我能再一次使用我已經用過的籌碼？”

“是的。”馬靈瓏道，“你可以反覆使用很多次。”

“非常感謝。”布魯斯說，他想到一些不那麽使人痛快的答案，但他沒有當場指出來，“它叫什麽名字？”布魯斯看了看斯塔克，當然在蝙蝠俠的眼裏，那就是一只不友善的惡貓。

馬靈瓏想了一想，回道：“安東尼。”

斯塔克一直處於狂躁的狀態，他滿屋子跑，迅速又敏捷，馬靈瓏抓不到他，盡管她手裏拿著魔杖。她確實不應該小瞧了一只貓的靈活性，無論他的身材是否健美，斯塔克本來就是一個好動的家夥。

“停下來。”馬靈瓏無意用魔杖指著他，雖然她根本無法瞄準，“你在害怕什麽，斯塔克，害怕伊凡.萬科尋仇嗎。”

“尋仇？”斯塔克咆哮著道，“不，跟他沒關系，我根本不怕那個家夥，他盜用了斯塔克工業的技術，我父親的技術，他的反應爐是個冒牌貨，還比不上‘馬克1’。”

然而馬靈瓏只能聽到兩聲“喵”：“你想表達什麽？”

斯塔克躲進櫥櫃底下，天知道他是怎麽把自己肥大的屁股擠進去的：“我想表達的是。”斯塔克忘記了他的尾巴，黑色的毛絨長條露在外面甩來甩去，“我隱瞞了你很多事，我不是有意的，我沒想到有人會揭穿它們。”

“你的尾巴，斯塔克。”馬靈瓏哭笑不得地提醒。

“噢，真該死，我總是忘了那東西。”斯塔克將尾巴卷起來收好，“人類退化掉尾巴是正確的進化，不然每天都能看到這東西被各種門縫夾住的畫面。”

馬靈瓏變成蝙蝠鉆了進去，她來到斯塔克身邊：“你沒在害怕？”只有變成動物，馬靈瓏才能體會到他的真實情緒，“那你剛才想幹什麽，發瘋嗎。”

“你又變成臭烘烘的蝙蝠了。”斯塔克忍不住揶揄道，“說真的，你能變成貓多好，或者把我變成蝙蝠。還是算了，我討厭蝙蝠，我不是指你，親愛的。”

“韋恩的話你聽到了，你現在有危險。”馬靈瓏對他說。

“好吧，開始批判我吧。”斯塔克發出一聲哀怨的長音節，“我總把事情搞砸，還惹禍上身，你是想表達這個？”

馬靈瓏用她的翅膀順了順斯塔克後背上立起來的毛：“我無意批判你，斯塔克，我們已經相處得夠久了，久到無論你做出什麽判斷都不會令我感到驚訝。”她平靜地說，在面對比起人類模樣更敏感的斯塔克貓時，馬靈瓏措辭謹慎。

斯塔克轉過頭，黑暗之中，他的一雙眼睛晶瑩透亮，“我愛你，寶貝兒，哪怕你現在身上的味道不是我喜歡的，我們甚至變成了兩個種族的動物，我習慣一個人處理麻煩，一直以來都是。”

“出來吧。”馬靈瓏說，“收拾你想帶走的東西，我們可能需要在霍格沃茲待上幾天，直到你變回來。”

就在馬靈瓏轉身走出櫥櫃的時候，斯塔克的爪子將她拍倒在地。

“抱歉。”斯塔克的眼睛圓鼓鼓地瞪著，“請相信這是出於一只貓的本能反應，你那麽小，像老鼠似的。”

霍格沃茲——

其實馬靈瓏根本不需要擔心斯塔克會因為好奇心作祟而四處亂竄，現在是11月，霍格沃茲的溫度已近0度，對一只貓來說，最合適待著的地方是溫暖的懷抱，也就是馬靈瓏的懷抱。而且，由於變成貓以後，思維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，斯塔克反而對周遭的一切顯得極為淡定，比如經過他身邊的幽靈，或是那些會動的油畫等等，還不如一片飄動的紙屑能夠吸引他的註意。

麥格教授可能有點頭疼，從她時不時地用細長的指頭按壓太陽穴就可以推斷出來。

“我不是要你養他，麥格教授。”馬靈瓏抱著斯塔克，把他舉到麥格的面前，“我是希望你能幫我翻譯他的語言，他看上去有點煩躁。”

“梅林。”麥格教授感嘆了一聲，“你怎麽能，你居然讓一個麻瓜喝了變形水，如果那東西對麻瓜造成傷害。”

“我也不想。”馬靈瓏無奈地說。

麥格教授熟練的掌握著貓科動物的語言，不僅僅只是貓的，她甚至不需要等到斯塔克開口就明白對方想表達什麽：“我想，你應該先給斯塔克先生一杯牛奶和一些貓餅幹。”

“你說貓餅幹，女士？”斯塔克道，“我是人，我不吃貓餅幹。”

麥格教授從抽屜裏拿出了她說的那兩件東西：“斯塔克先生，你現在是貓，貓只能吃貓可以吃的食物，如果你不想因為消化不良而鬧肚子。”

“女士，你能聽懂我說的？”斯塔克驚喜地道。

“很遺憾，我可以。”麥格沒有給他以及馬靈瓏像樣的臉色。

斯塔克從馬靈瓏的懷裏跳到地上，他十分有禮節的朝麥格教授說：“好的，女士，正式介紹一下，我叫托尼，托尼.斯塔克。”

“我知道你叫什麽，以及，我可能更習慣叫你安東尼，斯塔克先生。”麥格將牛奶和貓餅幹分別倒進兩個精致的盤子裏。

斯塔克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兒，他幾乎不受控制的迎上去大吃特吃起來，他在變成貓之前就沒有吃過東西，斯塔克其實已經很餓了，顯然麥格教授一眼就看出了斯塔克貓的需要。說真的，很久以後回憶起做貓的日子，他都十分想念貓餅幹的味道，斯塔克猜想肯定比市面上的貓糧可口不知道多少倍，盡管變成人之後，他又覺得貓餅幹的味道十分惡心。

那是魚肉和雞肉混合起來的幹糧，非常腥。

“你說你習慣叫他安東尼？”馬靈瓏捕捉到這個細節，雖然盧平和小天狼星也叫他安東尼，但他們不會說“習慣這麽叫他”諸如此類的話，畢竟他們剛認識不久。

“漢娜是這麽叫他的。”麥格教授看了一眼斯塔克後說，“她沒少在我面前提安東尼的故事。”

斯塔克快速的吃掉了第一份貓餅幹後擡起頭來，他的胡須上還掛著乳白色的牛奶：“你認識我的教母？”

“認識她的人很多，斯塔克先生。”麥格教授轉而對馬靈瓏道，“你不該餓著你的寵物，靈瓏。”

“他不是我的寵物。”馬靈瓏淡漠地說。

“我是，我當然是。”斯塔克叫起來，“你得負責讓我舒服的過完這三天，我變成這樣都是你造成的，甜心。”

“他說什麽？”馬靈瓏問。

“他說他變成這樣是你造成的。”麥格教授用她平直的口吻道。

“加上一個‘甜心’，女士，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。”斯塔克解釋道。

“我不負責翻譯這個。”麥格教授無情地說，“另外。”她對馬靈瓏道，“盧修斯.馬爾福昨天找過你，鄧布利多說你請假了，我想他明天可能會再來一次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小天使們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加勒比海盜啊，作者掉進海盜坑了，對船長愛得不要不要的，所以下一本會嫖船長，當然以作者的超級英雄情結，就算嫖船長也離不開超英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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